子酥

Nero暗恋向设定。

Summary：在一切结束后，Nero为怎么进驻V的心而烦恼不已。

 

1、

Qliphoth顶端看见的天空暴雨已逝般蓝得不可思议，两个化作恶魔飞走人的身影小到看不清轮廓，但脸上被揍的印子还疼得Nero嘶嘶地抽凉气。

 

“该死。”他抹了把右脸颊，Dante手重到他怀疑是报复。

 

“你去吧。他们能在下面打一辈子。”V走到他身边，黑色的发丝不像之前似的显出几分灰败，被风卷着轻浮而起，“这边我们可以对付。”

 

Nero别过头，刚才V在光柱中模糊不清的样子像把冰刃剜去了他灵魂的一部分，硬生生的将二人间斩出无法跨越的鸿沟。奔腾的血液倒流往回，四肢冰凉得与空气融为一体。索幸最后出现的是两个身影。他猛地抓住面前人的手腕，心有余悸：“你不会趁这期间消失对吧？”

 

“别担心。”V眨眨眼，“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V可不是你的保姆。”Griffon在空中发出嘲笑，“你多大了还离不开爸爸？”

 

“你知道，四只手除毛肯定更快。”两只蓝色的翅膀在身后示威般的立起。

 

“别浪费时间。”V用自己的身形制止了两个小朋友的争吵，他上前一步插在了二者之间，在Nero刚要开口时将手杖抵上他的胸口，“晚点见。”

 

从上空跌落，本能地张开双翼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狠狠地推了把。

 

“混蛋。”Nero揉了揉刚才被戳的地方，扬起蓝色的羽翼一头栽进魔界。

 

他找到Sparda双子时俩人正背靠背清除着周围的恶魔，随着剑刃扎进血肉的声音，Dante握住头上帽子的边缘抬了抬说：“一百三十二，比你多一只。”

 

“一百三十二。”Vergil利落地抽出Yamato插在脚边想爬走的小型恶魔身上，调整角度将刀对准自家弟弟时正好瞧见从天而降一脸怒气的Nero。

 

Dante叹口气擦掉溅在眼角的恶魔血，做出防御的姿势道：“随你怎么说。”

 

“V说得一点都没错。”Nero落在地上，魔人化后的嗓子带着野兽低吼般的威慑，“你们有完没完。”

 

“Wow。”Dante的魔剑瞬间消失，双手举在耳旁，“冷静点，你之前给我那拳还没消肿。放心，门我们已经锁死了。”

 

“然后你们就在这里打了三天架？！”

 

“这是我们兄弟的交流方式。”Dante抬手搂住Vergil的肩，亲密地拍了两下，他侧过头扬起自己被胡茬围了一圈的的薄唇，“对吧老哥？”

 

“手拿开。”

 

“停！”Nero皱眉，这两人的积怨太过长久，厚得像来自远古的地下冰层，确实不是自己短时间内能强制消解的，至少此时此刻不行。他挥拳揍飞一只从后面偷袭的恶魔，“先回去再说。”

 

魔界门虽然被锁死了，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过就划两刀的事儿。走到事务所门口后Nero借着路边车辆的后视镜理了理自己已经破得不能再破的衣服，在自己叔叔和父亲奇怪的目光中把外套拉上又解开，戴上帽兜又拿下，最后还清清嗓子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

 

Dante被旁边人的眼刀刺得如芒在背，他侧过头摊开手：“别看我，思春期。”

 

握住把手推开大门，硬邦邦的门扉和里面的人撞个正着。

 

“搞什么——”Nico捂着头，“你不会敲门吗？”

 

“抱歉。”Nero蹲下来捡起眼镜递给她，“你这是去哪？”

 

“Trish打电话来要点东西。”她拨开面前的三个男人，摸出钥匙就往车边跑。

 

Nero迈步进去，眸子飞速扫了一圈没见着自己挂念了一周的人，又两步退出来冲着已经发动的车子吼：“嘿Nico！”

 

“What？！”她摇下车窗，猛地踩下刹车。

 

“V在哪？”

 

“和Trish一起。”说完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留下Nero被尾气呛得挥手将它们拍散。

 

等出去工作的三人回来时已经日落西沉，勉强赶得上晚饭。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求下Nero认命地去街角搬三张披萨。

 

“有什么想要的口味吗？”他出门时与站在门边看书的V擦肩而过，沾了恶魔血液的外套被他嫌弃地解开了些，从侧面低眼就能将里面一览无余，Nero那双视力极好的眼睛还瞧到了点粉色的苗头。

 

“不油腻的就好。”V暗色的眸子督过来，一幅了然于心的神色把Nero看得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将自己心里涨起来的小气球赶快戳破。

 

“那就水果的。”他丢下门，带着自己的热度和羞耻心落荒而逃。

 

快餐店里劈里啪啦的油炸声和老掉牙的烂俗音乐让Nero停驻在刚才惊鸿一督的脑子转到菜单上，木然地将推荐菜单看了三遍，他抬起头来顶着服务员礼貌的眼神合上了手上那本单薄的塑料纸片。

 

“两张菠萝，一张培根。”他顿了顿，“有推荐的沙拉吗？”

 

“您刚才看的第一个就是。”

 

“要两份。”Nero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从中间被批开成两半的皮夹可怜兮兮地躺在他手里，幸好他有时会将钱胡乱一塞，倒不至于全军覆没。从中抽出张完好的皱巴巴的钞票，不好意思又无可奈何地交到收营员手里。他摸了摸整齐的断面，恶魔可咬不出这么平滑的口子。

 

等待期间，他拿着号码牌走向别的柜台。披萨旁边是炸鸡，炸鸡旁边是冰淇淋和松饼，后面还有泡芙和巧克力蛋糕。V大概都没吃过。他边走神边逛，顺手就买了不少，加上披萨拎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倒不是重量的问题，只是大包小包磕磕碰碰对于要看卖相的甜品来说处境有些严峻。他转脑袋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放出两只附加的手臂将它们拎在身侧。

 

V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派Nero去买个晚餐，结果像是去参加了购物狂欢。

 

“剩下的都是你的晚餐？”V接过最近的披萨袋子，转手递给迫不及待已经跑过来翻的Dante。

 

“当然不是。只是想着也许我们该庆祝一下。”

 

“你都买了些什——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把披萨们一个个打开了的人睁大的眼睛和蹙得快还不了原的眉头写着满满的不可思议，“沙拉？我的屋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对身体好。”Nero把袋子里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拿出来堆在桌上，在众多的甜品中主食反倒成了陪衬，“办个......呃，欢迎会？”

 

“哈，长不大的小鬼开始为自己嗜甜的味觉找借口。”Griffon站在沙发靠背上，“V肯定不会喜欢。”

 

“他只是在抗议你没带回来几包鸟食。”V走到桌边掂起一盒沙拉，“我出去透透气。”

 

 “瞧瞧，你把V吓跑了。”

 

“Nico，这只蓝色的大肥鸡归你了。”Nero抓起两罐啤酒一块蛋糕，在门还没关上前就用脚抵住，一侧身跟着钻了出去。

 

“我赌一包红魔石。”被点到名的Nico嚼着嘴里那块沾着芝士的培根冲身旁的Lady眨眨眼，“只有Nero那个傻子才觉得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门外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黑色的幕布吞噬了残破的街道，将远处的景致拉入虚无。勉强苟存下来的路灯吊着被扭曲的脖子尽责地发出微不足道的光亮，断断续续地延伸而去。坐在其中一盏旁V的背影，在微弱的昏暗下瞬间有些恍惚，像是要与周身的黑暗融为一体。

 

Nero两步走过去，踹飞了一块碎砖头，顾不上足尖的隐隐作痛，他绕过那盏灯坐到椅子上。身边人的沙拉放在了两人中间，于是他也把抱着的食物放下，紧靠着沙拉。

 

“你在想什么？”他歪头看着诗人的侧脸，紧绷的下颚和嘴唇被刘海遮掩去一半。

 

盯着书的人抬起脸来，骨节分明的手掌撩开那束挡住视线的黑发说：“没什么，只是看书而已。”

 

“然后从我出门到现在没翻过页？”

 

“视力不错。”V合上书页，浸在嘴角的笑怎么看都意有所指，“好文字值得细细品味。”

 

“你知道刚才那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对吧？”Nero靠着椅背双手搭在上面曲着，左手再直一点就能碰到V的脊背。

 

黑发诗人哼笑出声，他揭开那盒沙拉的盖子，喀拉拉的塑料变了形。

 

“能喝吗？”没带任何主食的人只能拎起罐啤酒打开，率先递到V眼前。

 

“不知道，但我想试试。”V用叉子戳戳食盒里那个圆滚滚的小番茄，叉起来停在嘴边，单薄的手腕向Nero的方向摊开，“和你换？”

 

“一罐啤酒换个小番茄，怎么想都是我亏。”嘴上抱怨着，不妨碍他凑过去叼起被戳开内里往外流着汁水的通红，红得染尽五脏六腑。他挥手企图拍散脸上的热气，“我得有点别的才算公平。”

 

V接过啤酒握在手里，眯起的眸子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但你绝对有心事。”Nero挠挠还没醉意就发红的脸颊，“你知道，你可以——我是说......”

 

“依靠我。”

 

“就像在Qliphoth里一样。”他把手放到脑后枕着，故作轻松随意地挑起嘴角，“又不是第一次，没必要害羞。”

 

“我会告诉你的。”V用手指在罐子边缘划了两圈，喝下去一口，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遭，至少比Nero这个嘴角线条僵硬的笑容好多了。他笑起来，把Nero刚刚亮起来的眼神堵了回去，“当我需要的时候。”

 

“我猜我已经开始习惯你有事情瞒着我了。”揭开蛋糕盒子，他把那块外观完好无损的巧克力流心蛋糕递过去，“现在整条街最好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油腻。”

 

甜腻到是可能有些。

 

V挑起眉毛，戴着手套的右手接过那块一看就甜得掉牙，还撒得有糖霜的蛋糕。

 

“如果太甜了可以用啤酒压一压。”Nero把自己那罐也推过去。

 

“Nero。”V听上去有些想笑，“你是想灌醉我吗？”

 

“不，当然不是。等等，你要醉了吗？”还端着酒的人眼角有些不同寻常的红晕，很淡。

 

“嗯——”V扬了扬手上的罐子，里面不剩多少了，“暂时还没有。”

 

他抬头看向天空，身上的魔纹闪烁两下，Shadow从脚边钻出来，椅子上人的颜色瞬间就淡去几分。黑色大猫亲昵地蹭蹭他的手背，缩在了脚边。

 

“我可以活下去了。”飘渺空虚的语调将陈述句弄得没有丝毫实感，像团明知存在又无处捕捉的雾气。

 

Nero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种时候总是有个“但是”的，他撬不开V的嘴，他只能等。握着拳头心情烦躁的又无可奈何地等，等着V打开重重围墙的一点点裂缝让他能翻山越岭，翻过去，然后心甘情愿地被困住。

 

这次显然是不行了。

 

“这是最好的预想，我本来不报希望的。”他把最后一点酒抿进嘴里，粉嫩的舌尖餮足地将残留在唇上的舔掉，“谢谢你Nero。”

 

不算是转移话题，但借力打力般避开了问题的要害。Nero嘴上说着不客气，眉头皱得死紧，V周身围绕着的不安很容易就能读懂。

 

“她们私下里会喊你神秘人。”Nero耸耸肩，叹口气收起自己的焦躁。V总是很容易就能把他的冲动逼得收敛起来，用抵在自己身上的手杖，或者不温不火的语气。

 

“你呢？”V的手伸向另一罐啤酒。

 

这只手被Nero按在了椅子上。

 

“你确实藏着很多秘密，说实话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也放弃去猜了。”

 

“但我得说，你周身的氛围和你的表情，掩饰的功夫真是糟透了。”他放任自己将V的手指扣住，“别推开我。”

 

“别担心。”V用另外一只手点点Nero的手背，“以你的蛮力，我做不到。”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件事！”他松开V，被气得咬起后牙槽，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这声音用音响放大给V听听自己大脑内现在有多么抓狂。

 

V拍拍脚边趴着的黑色大猫站起来，银色的手杖随意一挥就将空空的酒罐打进了垃圾桶：“谢谢你的酒。”他眨眨眼，“剩下那罐归你了。”

 

“等等——”Nero冲着步履平静朝着屋内走的人喊，“V！”

 

黑发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轻轻合上了大门。

 

被留在室外的Nero狠狠踢了脚身旁的椅子，暴躁地拉开易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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